第(2/3)页 赵氏这时候也抹着眼泪走过来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,塞进钱彩凤手里,里面是她攒的一些散碎银子和王金宝给的一叠银票: “凤啊,穷家富路,拿着……路上别省着,该花就花……到了那边,跟二牛好好的……娘……娘对不起你们俩,让你们小夫妻受这分离之苦……” “娘,您别这么说……”钱彩凤的眼泪再也忍不住。 第二天,天还没亮,村子里静悄悄的,连最爱吠叫的土狗都还在窝里趴着。 王家院门被轻轻打开,钱镖头率先走了出来,身后跟着两个牵马的精干汉子,都是他早年带过的徒弟,听闻师父要护送小师妹去边关,二话不说就赶来帮忙。 钱彩凤最后从屋里出来,身上换了一身利落的深色粗布骑装,头发紧紧束在脑后,身后则背着那两把陪嫁的铜锤。 她站在院中,回头深深望了一眼爹娘和大嫂紧闭的房门,又望了一眼侧屋的方向——猪娃还在里面酣睡。 她狠下心,咬紧牙关,不再犹豫,转身从钱镖头手里接过缰绳,翻身上马。 “走吧。”她的声音在清冷的晨风中显得有些沙哑,却异常坚定。 钱镖头点点头,也上了马。 四匹马,四个人,蹄声得得,踏着夜色,很快便消失在清水村通往官道的土路尽头。 下一次团圆,不知何时。 ———— 日子就像指尖的沙,悄无声息地溜走,一晃眼,王明远在应天书院埋头苦读的日子,已经满满当当地过了一年。 这一年多里,中原之地文风鼎盛,各家书院往来切磋频繁,“秦陕王明远”这个名字,也算有了一号。 不少举人学子都知晓,岳麓书院出来个年轻的秦陕解元,师从周老太傅,不仅经义根基扎实,策论一道尤擅结合实务,见解新颖深刻,往往能发人所未发。 甚至隐隐有传言,说他算学极精,掌故极熟,书法也颇具风骨,有大家之姿云云。 这些虚名,王明远自己听了多半只是一笑置之。 他清楚,这其中有他两世为人的见识积累,有师长倾囊相授,更有自己日夜苦读的汗水。 “养望”之路,走到如今,算是初步见到了成效,但未来的科场搏杀,仍需脚踏实地。 只是,在这看似平静充实的日子里,心底深处,总有一根弦是微微绷着的——那是关于远在西北边关的二哥二嫂的牵挂,以及对秦陕老家亲人的牵挂。 约莫是半年前,他先收到了一封从秦陕辗转送来的家书。 本以为是日常的平安问候,可信里头说的内容,却让王明远看着看着,心头猛地一沉,捏着信纸的手指都下意识收紧了。 信上说,二嫂钱彩凤和她爹钱镖头,竟已动身往西北边关寻二哥王二牛去了! 第(2/3)页